“但我知道的是雨季時我將再來,並且帶來更多的孩子,和更多人分享這值得感動的一刻。”

 

五個月前我和兒子與ENP的大象們有了約定,說好了雨季時我將再來。

這次我們帶來了好朋友 Lily母子,希望能把我們曾經體會到的愛與感動、曾經在心底埋下的一顆小小種子,藉由這次的旅程傳遞出去。

2010年7月6日,清邁,天氣晴

再次來到ENP,園區的開闊景色映入眼簾那一瞬間,依舊教人感到震撼。尤其當大象們沿著四周山景緩緩走進視線時,那一刻,我幾乎聽到Lily和孩子們屏氣凝神之下逐漸加速的心跳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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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他們而言,那是伴隨著長久期待之後初次見面的興奮;對我和兒子則是即將見到久違的好朋友那般微微的悸動。

好久不見,可愛的大象朋友們。看見你們健健康康地拖著緩慢的步伐,沉浸在艷陽下和風中,臉上彷彿帶著微笑,真令我感到喜悅。

一群幸福的大象,或許曾經走過坎坷的道路、受過命運的折磨,在這裡重新建立了和諧的社群。新生命逐漸誕生,而年老的象們也相偕作伴,在此一起幸福的老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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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不見,ENP也變得更熱鬧了。

參與的義工更多了、學生團隊也來了,大家忙進忙出的好不熱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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園區正進行著擴建計畫,準備接待更多長住下來的義工。整個園區像是個大型的嘉年華會般充滿歡笑與活力,完全不是冷清的雨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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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變的是熟悉的狗狗們,依舊以主人的姿態佔據了每個舒適的角落,事不關己的看著這一切。好像天塌下來也不用擔心那樣的悠然自在,真令人十分羨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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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變的還有永遠穿著雨鞋,默默在角落出沒的LEK,此刻的她正與義工們一起在買菜。看到她總令我想起小時候讀過的童話故事,公主和大象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。

雖然公主沒有華麗的城堡、也不穿夢幻的粉紅色澎澎裙,而是住在山林裡的草屋、每天身上搞得髒兮兮的。然而,不論是照顧大象或者打雜、買菜,每每瞥見她的身影,總是散發著一種心靈的富足感。在她身上,我看到了一種簡單而美好的生活方式。

我想,只要是懷抱著夢想而去用心體會的生活,即使過得簡單,也是令人心生嚮往的美好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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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在我意料之外的,雨季時再回來,天空竟然更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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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是我們幸運,在雨季裡遇到了這般好天氣,連狗狗們也舒適的在一大早就睡起了午覺。甚至有人不小心踩過了狗狗的尾巴,牠竟然一動也不動。

孩子們見狀好驚訝,紛紛上前探視,擔心地問:牠會不會是死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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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ARN說這裡好幾隻狗都這樣,牠不是死了,而是太慵懶了、懶得理人。不相信的話你們踩在牠腳上試看看,牠也不會起來。

當然我們並沒有人這麼做。

再次來到ENP,兒子對餵食大象的工作已不陌生,率先示範給大家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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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一會兒,Lily和兒子們也餵的得心應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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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次在乾季時幫大象洗澡,河水只淹到我的膝蓋高。而七月的夏天正逢雨季,河水已深過我的腰際。不但如此,河水又濁又急,好幾次我們必須互相抓住對方才不至於被水流沖走。這次兒子說什麼也不敢走到河中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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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位哥哥非常勇敢的接近了大象,愛心與勇氣都令我印象深刻。尤其是小哥哥樸兒,幾天相處下來我已經見識到他過人的潔癖,出發前他還斬釘截鐵的對我發誓:阿姨,那個洗澡的部份,打死我都不要下去。

所以再一次的我要說,情境可以激發孩子的潛能。還有,我要藉此表達對樸兒的敬佩之意,一個有潔癖的孩子能夠克服那種泡進混濁的河水、時不時還有一坨大象便便漂過身旁的心理障礙,我相信他將來不論做什麼事都會成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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樸兒的邁向成功之心路歷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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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一上岸就不斷大喊著“我快瘋了!”、“我要洗澡!!”,我相信在ENP幫大象洗澡的這一天,很久的將來以後,樸兒會記得比誰都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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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上一篇逐漸擴大的漣漪中提過的,在ENP裡尊重大象的意願是很重要的,也因此無法保證每次的造訪都會一模一樣。這次的家庭時間就發生了一點小插曲,也許是天氣太熱、也可能是今天人太多了,大象們到了下午顯得非常焦躁不安。

一開始還可以讓大家接近、甚至用他們的鼻子給點互動,不一會兒就顯露出疲態和不耐煩的情緒。不過當時我們都還沒有察覺,還很開心的在那裡拍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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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見象夫們和EARN及其他指導員急急交談著。然後EARN不疾不徐的上前摸摸大象鼻子,接著轉頭對我們說大象已經累了,並小聲的要求我們趕快離開這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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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才剛回到看台上,正在與EARN討論大象們現在的情緒狀況,突然間聽到巨大的拍打聲響,第一次解說大象的習性時就有提到大象生氣的時候,會以鼻子用力拍打地面來表示,現在竟讓我們親眼見識到了。

大家都很擔心的放低了音量,也禁不住好奇頻頻探頭關心。突然間一陣天搖地動、幾乎站不穩身子,看台剎那間像要倒榻一般,工作人員立刻疏散大家離開。這劇烈的晃動並沒有馬上結束,接著伴隨大象們激烈的咆嘯吼叫,只見幾隻大象生氣的猛烈衝撞著看台下方的柱子、也有大象互相追逐衝撞。場面一陣混亂。

EARN很鎮靜的陪伴著我們,而象夫們也在看台下極力安撫大象們、平息這場混亂。約莫不到三分鐘的時間,大象們便平靜下來、漸漸散去。大家雖然受到驚嚇,幸好沒有人受傷,而這時學生團體們也已經被安置在會議室裡了。

因為今天的天氣實在太熱了,EARN向我們說明。此外,碰巧遇上國際學生團體前來研習,加上原本的義工和遊客,園內的人數太多了,實在打擾了大象們的生活。

事情總有一體兩面。我們樂見ENP引起的廣大迴響給大象們帶來豐富的資源,但另一方面,如何維持大象們的生活品質、給予他們舒適寧靜的自然空間,進而保有ENP成立的初衷,這恐怕是ENP未來需要重新省思的方向。

經歷了這段小插曲以後,近距離觀察大象的家庭時間也就自然的取消了。

大部分的人提前去了會議室休息觀看影片,而EARN很貼心的想到Lily母子第一次來、沒接觸到大象一 定很失望,於是提議帶我們去探視一頭正在懷孕中的母象。

如果她的情緒平穩我們就近距離摸摸她,如果她不開心的話我們就遠遠地看看她OK? EARN禮貌地事先與我們溝通,而我相信會來到ENP的人們寧願選擇失望而歸,也不會勉強去親近大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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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頭母象在我們上次來訪時就懷孕了,還要至少半年的時間才會生產,實在非常辛苦。當她側躺下來休息時,可以非常明顯的從大象媽媽肚子上看到小象隆起的身形。當我們的手掌觸摸在她身上、感受著小象BABY在媽媽肚子裡輕輕的移動著,那一刻,混雜著喜悅、期待以及孕育新生命的辛勞…種種複雜的心情一瞬間湧上,令同樣身為母親的 Lily和我深深為之動容。

這麼近距離的接觸、手裡真實的溫暖觸感加深了這份感動,Lily真情流露地落下了眼淚。

離開了大象身旁,聽從EARN的建議,大家決定留給大象們一些遠離人群的空間。

孩子們對園區的小河邊那ㄧ堆一堆的廢棄輪胎感到好奇,EARN說那些是住在這裡的義工們拿來從事休閒活動_tubing用的。孩子們聽了躍躍欲試,於是我們便在河邊樹蔭下坐著聊天,一邊看著他們玩起tubing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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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方裊裊升起的白煙、偶爾出現在河邊靜靜喝水的大象,伴隨著微風綠意,在這裡就算什麼也不做,便已經是一種享受。

我和EARN討論著下一次的旅程,也交換著彼此對旅行、對環境、對人與人之間奇妙的互動與緣份的不同看法。在這樣的交流之中,每每讓我忘記了距離和語言的隔閡,深深感受到所謂的地球村已經越來越真實,我們又何其幸運能夠帶著孩子親自體驗這世界的寬廣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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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令人高興的是,孩子們也沉浸其中,把握每分每秒盡情的玩樂、好奇的探索著。我想這顆刻意埋下的心靈種子,會讓這趟旅程永不結束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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